不一樣的童年:姊弟倆


我們初到汕頭,沒有朋友。阿B哈地還小,阿Dee和我是遊伴,他比我小三歲,結實健康,較我只矮少許,他口齒已清,我們可以對話。
一列宿舍旁有個大園,裡面有玉米田和許多樹,最多的是不高、枝椏甚密的雞蛋花樹。我們特別喜歡兩株,爬上去,挨在舒服如梳化的杈子,放眼四望,享受一番!
我把整棵樹當作有廳、房、廚、廁的樹屋,在上面消磨無數小時,構思不同的故事,從那時開始,我隱約知道自己需要動與靜的生活。雖然「打家劫舍」、「鋤強扶弱」仍是我那時的人生觀,但骨子裡我需要有安靜及創作的時間。
別的孩子有時出現,挑戰我們即吃田裡的玉米。我和阿Dee立刻採取行動,生玉米甜又香,且多汁漿,不過那天晚上卻坐在痰盂上,製造大量「產品」。
老爹給阿Dee買了一部兩輪的腳踏車,他不需練習,就風馳電掣在內街闖。我較體弱,沒有控制機械的頭腦,經常作他的乘客,摟著他的腰,坐在後面;他衝鋒陷阱,我措手不及,整個人被拋跌在地上,皮膚又擦損啦!不過持之以恆,我們彼此適應了,觀望的叔叔、嬸嬸們,為我們鼓掌!
老媽又搖頭,這野姑娘沒有一絲大家風範。不過回顧一生,我感謝她,沒有刻意把我模造為某一類的女性。她不露痕跡的插手、放手,讓我活出冒險、探險、入險的真我。因此經過抗戰時期,兵荒馬亂,到處流離,學業不繼等難處,我仍有一個多姿多彩,燦爛愉快的童年。 詹維明